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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饷蟹 明 · 徐居正
五言律诗 押支韵 出处:四佳诗集卷之五十二○第二十五
野人来赠蟹,病客喜题诗。
自有蹒跚态,谁怜郭索姿。
形模虽可笑,风味最多奇。
况此双螯美,还宜吏部持。
霜叶飞 止酒 明末清初 · 陆求可
 押词韵第十一部
眼花落井长安市,仙人何年才醒。
涎流胆壮曲车多,引起持螯兴。
颂酒德、刘伶绝顶。
啜糟酾、屈原三省。
看骑马乘船,又吏部、鼾鼾瓮底,杀人风景。

试问从事郎官青州鬲县,何处醉乡佳境。
当垆那有卓文君,便不须酩酊。
想千日、中山耿耿。
步兵下珍珠冷。
只索杯翻鹦鹉,杓覆鸬鹚,萧然对影。
奉和邹孚如司封雪中见过不值之韵 其一 明 · 唐伯元
七言律诗 押灰韵
经岁何曾笑口开,一歌伐木一徘徊。
自怜幽意今犹古,谁障狂澜倒复回。
字本无奇堪载酒,雪偏乘兴负君来。
何时更枉论文约,流水高山共举杯。
奉和邹孚如司封雪中见过不值之韵 其二 明 · 唐伯元
七言律诗 押灰韵
积雪燕关冻不开,相逢谷口重徘徊。
共传客有邹生妙,斗见春随暖律回。
道气如君谁伴侣,清时鸣凤欲仪来。
黄金赋在须珍重,不用词臣露一杯。
大夫分左右转官奏崇宁四年三月十九日 宋 · 林摅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二○、《宋会要辑稿》职官五六之二七(第四册第三六三八页)
尚书省劄子,据吏部状:「勘会寄禄官分左右字,系元祐年指挥,虽已焚毁不行,缘却有绍圣二年正议大夫光禄大夫银青光禄大夫朝议大夫中散大夫分左右指挥,及臣僚上言欲依官制不分左右字等」。
奉旨令审覆省寺监诸司元祐法官别立新法。
今参酌修立下条:诸朝议中散正议光禄银青光禄大夫应转官者,各以左右为两资转,先右而后左。
有出身人应转朝议中散大夫者,更不转右,止作一官转。
朝请大夫中散大夫仍各理七年磨勘
右入《吏部考功令》。
次韵方斯文文仲见寄 其二 明 · 徐居正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出处:四佳诗集卷之五○第五
造物乘除理自然,古来贤达亦堪怜。
坡仙风月黄州后,吏部文章潮海边。
更见溟鹏搏九万,曾知枥骥志三千。
浮沈往事浑如梦,回首功名四十年。
论时务六事理宗时 南宋 · 牟子才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二、《历代名臣奏议》卷六二、《宋代蜀文辑存》卷八六
之鄙人也,起身齑盐,世忝科第。
顷岁纂脩《会要》,寓局成都,猥以非才,充员末属。
今四朝大典铅椠方新,复以翻阅之微,缀班册府
兹因轮对,获望清光,而又适当陛下慨叹时事、欲新庶政之始,臣何幸获际休明,其敢掇拾陈言,以塞一时之责?
谨条今日所当加意者六事,为陛下言之,惟陛下幸听。
臣闻大臣之辅佐人主也,惟当公其心以裁天下之事,尤当和其心以济天下之事,二者相须,阙一不可。
宰天下者,率用此道也。
恭惟陛下爰立二相,置诸左右,适丁是时,而天命人心之去留,内忧外患之纷错,顾不当开诚布公以裁事机,同寅协恭以起治功欤?
然徵诸行事,往往私心胜而正理或亏,偏见生而公道不建。
以无偏陂之心而置之于人欲横流之冲,以至广大之理而运之于智巧杂出之地,大臣而如此,天下之事奚其正?
验之几微,往往党与分而气类不齐,外貌同而肺肠各异。
以大有为之岁月而付之于阴相畦畛之中,以尚可为之事机而委之于形迹弥缝之际,大臣而如此,天下之事奚其济?
且大臣之所当事者,何也?
曰格君心之非也,伸敢言之气也,开众正之路也,守祖宗之法也,弭人心之怨也,惩边议之误也。
陛下守宫庭之行,知所治心矣。
然箴戒之作,不能止酣歌之讥;
溺爱之偏,莫或掩道涂之议。
女冠者流,未必事事请托,然或为苟进之媒;
貂珰等辈,非必口含天宪,然或侵大臣之柄。
灶奥夤缘于贵戚,权纲窃畀于私亲,内降不由于中书,禨祥多惑于左道。
深宫燕游之媟,不如大昕视朝之庄;
近习狎昵之私,不如亲近儒臣之简。
振厉之初,求所以格去诸妄,非大臣责耶?
是必同心协谋,积诚感动,使人主立于无过之地,而后大臣格非之功为无负。
不然,惮于劘切之言,济以弥缝之术,非所以正君心也。
谏宪补阙为心,触邪为事。
然古今之通患,每易于谏人主而难于言大臣,敢于攻人主之短而不敢忤大臣之意。
比者言事之臣数论权要,发于公道久郁之馀,可谓不畏强禦矣。
然嫌隙之开,相挺而去,曾未半岁,议论数更,或是或非,居然可见。
今也不计其言之当否,不察其心之是非,或例畀美除,或姑与假告,去者渺不可即,朝廷判然相忘。
是掩覆虽至而讳忌实彰,形迹虽无而疏远滋甚。
振厉之初,求所以主张公道,非大臣责耶?
是必同心协谋,扶植假借,使言者无不伸之气,而后大臣右贤之志为无慊。
不然,是非淆混,邪正同涂,非所以伸直气也。
更化以来,知辟正涂矣。
然自陛下疑君子之无效,而后左右亲昵之人皆得以操荐士之权;
自大臣喜小人之有才,而后平生亲故之人皆得充荐士之目。
故布满周行,参错州郡,非天子之故人,则大臣之乡曲也;
非天子之戚属,则大臣之姻娅也;
非天子之近亲,则大臣之故旧也。
当宁听唱之端,二府观瞻之地,苟以一毫私意临之,则无以示天下之公也。
振厉之初,求所以肃清朝著,非大臣责耶?
是必同心协谋,博采望实,使四海无不来之旌聘,而后大臣求贤之心为无愧。
不然,以爵禄为吾家之物,以表著为营求之地,非所以用正人也。
道揆者曰法守,迩年以来,朝廷不知绝私情而崇公道,惟知坏法守而乱纪纲。
滥恩幸赏,涂而归之,给舍为陛下守此法也。
大臣不能如杜衍之裁抑,已为有愧,今乃委曲宣谕,志在必行,是封驳之职不废于给舍而废于大臣也。
奸赃狼籍,绳而治之,台谏为陛下守此法者也。
大臣不能审择之于初,已为可议,今乃收拭录用,不踰旬时,是弹劾之法不废于台谏而废于大臣也。
堂除部阙,区而别之,吏部为陛下守此法者也。
大臣不能公取士之鉴,固已欿然,今乃片纸批谕,下侵有司之权,是选举之法不废于吏部而废于大臣也。
振厉之初,求所以恪遵成宪,非大臣责耶?
是必同心协谋,各扬乃职,使祖宗无不守之法度,而后大臣尊祖之心为无慊。
不然,狃偏爱之私,徇人情之曲,非所以重法守也。
我朝以仁立国,陛下以仁得民,足以宁固邦本矣。
然自辛卯以来,敌国深入,岁事歼屠,民靡有黎,具祸以烬,而襄、荆湖之民怨。
自清野令下,淮流过江,饥火驱之,相与为乱,而两淮之民怨。
自铜楮泛滥,和籴艰难,重之以科须,加之以焚僇,而列郡之民怨。
四月九月不雨,穑事大乖,运舟尽绝,而浙西之民怨。
自公私困匮,米斗千钱,细民委命洪波,甚者至于相食,而京畿之民怨。
振厉之初,求所以消弭群怨,非大臣责耶?
是必同心协谋,劳来还定,使天下无不获之夫,而后大臣安民之功为可纪。
不然,忘其自为怨咨,听其自为生死,非所以挽回人心也。
边议得失,国家安危之机也。
自破蔡之役误于援敌,而敌已有窥伺之心;
入洛之师误于恢复,而敌已有报复之心;
反覆叛乱之臣误于招纳,而敌已有忿我之心;
南北介使之往来误于和好,而敌已有轻视之心。
此内之四误也。
京湖之帅误于信畔,而襄岘至浮光弃;
两淮之帅误于清野,而蕲至宝应弃;
四蜀之帅误于劫寨,而三泉成都破;
夔门之帅误于守江,而南浦秭归破。
此外之四误也。
内外交误而大势乖,本欲拓境,今乃不能守境;
本欲辟国,今乃至蹙其国。
振厉之初,求所以惩曩误,非大臣责耶?
是必同心协谋,谨固封守,使金瓯无毫发之缺,而后大臣保境之心为无愧。
不然,寄事权于诞谩,置境土于渺茫,非所以谨边议也。
夫天下大物也,宰相重任也。
君心薄蚀,欲其格非
直气不伸,欲其扶植;
正人沈抑,欲其振拔;
成宪败坏,欲其保守;
生民愁怨,欲其安集;
国论乖误,欲其惩创。
非公无以裁天下之事,非和无以济天下之事也。
臣愿陛下申命二相,继自今其明白洞达,毋尚存私意;
其开心见诚,毋尚存形迹。
毋阳为尽心而阴有所主,毋面相阿徇而退各有心。
处一事但论其是非,毋曰「此某人之所言也」,而互相猜忌;
用一人但论其贤否,毋曰「此某人之所厚也」,而阴肆挤倾;
进一谟但论其当否,毋曰「此某人之所建也」,而阴相摇撼;
格一非但计其听否,毋曰「此某人之意也」,而阴加谗毁;
去一凶但计其是否,毋曰「此某人之所恶也」,而阴致其弥缝;
施一惠但计其广狭,毋曰「此某人之所行也」,而强分于彼此。
如此则二人同心,可以济艰危,可以成治功,可以消朋党。
不惟无负陛下所以更新圣化之初心,而二相亦有无穷之闻,则亦有无疆之休矣。
虽然,内而宫壸,外而朝廷,近而生民,远而边鄙,二相固当加之意,而一心之微,在陛下亦当致其严。
陛下闵事变之横流,嗟异證之狎至,而欲改纪其政,此固今日作新治功之机也。
然心为万物之原,而不求有以去其旧习,其何以爽邦而新国耶?
是故利欲之心,昔所以蠹吾治也,今则去其蠹;
逸豫之心,昔所以害吾政也,今则去其害。
必多亲贤士大夫之论,以涵养圣性;
必深绎五三六经之言,以缉熙圣学。
使吾之一心湛然其天,不为外习之所诱,以之出治,则天下无不调之弦瑟;
以之集事,则天下无不振之规摹。
其或治源未澄,政本未立,则天下之言治者,亦故而已,是岂今日所以望于吾君吾相哉?
是岂今日刷励图治之初心哉?
臣位卑言高,触犯天听,死有馀罪,惟陛下矜而赦之。
应诏言灾异疏淳祐六年 南宋 · 牟子才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一○、《宋代蜀文辑存》卷八九
臣伏睹淳祐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诏书,以六年正月辛卯朔太阳交蚀,应中外百职及学校、草茅之士,悉令指陈得失,凡可以消弭咎眚,导迎善气,各悉心以告者。
臣猥以虚庸,蒙恩丞郡,诏旨所及,敢不罄竭其愚忠?
陛下自临莅以来,德泽屡下,和气充塞,四海九州,罔不丰稔,天心人意,若合符节,固宜乖气异象消伏不作。
乃月正元日,日食辛卯,咎徵之来,其异如此。
岁在丙午,则古今之否运也。
时方孟春则阳气之始施也。
月纪建寅则阳爻之交泰也。
三朝,则受朔之元辰也。
而日月交蚀于方晡之时。
以一日言之,日为阳,夜为阴;
以四方言之,东南为阳,西北为阴;
以人事推之,君为阳,臣为阴,夫为阳,妇为阴,德为阳,兵为阴,君子为阳,小人为阴。
今支干会于南离之方,其蚀在申,其缠在女,此臣亢乎君、妇敌乎夫、小人加君子之徵也。
而尊者尤恶之。
臣尝读史,至汉之季世,见其灾异狎至,未尝不痛恨于一时之诸君也。
正月己酉朔,日有食之,成帝元延元年也。
是岁禄去公室,政在元舅,王凤大司马大将军尚书事,崇、谭、音、商相继为政,其气焰足以蔽蒙三光。
日之所为蚀者,此也。
谷永大儒,涉三七之节纪,直百六之灾阨,乘三难之际会,目睹巨异,意必有殊尤绝异之论,警动上心,以杀其势。
今观其疏,不过曰皇后贵妾专宠也,不过曰中黄门后庭骄恣狂悖也,又不过曰北宫苑囿将有夏、崔之乱也,诸夏下土将有樊、苏之变也。
其言迂缓不切,有所附会,而于窃权之王氏,乃无一言及之。
史臣书曰「专攻上身」,盖讥之也。
正月辛丑朔,日有食之,哀帝元寿元年也。
是时傅商、郑业以外亲忝封邑,孙宠、息夫躬以奸辩宠侯封,董贤以令色谀言蒙赐予,五侯骄蹇,权震内外,其烜赫足以掩翳阳刚。
日之所为蚀者,此也。
鲍宣儒生,当父亏明、母震动、子讹言之时,目睹大异,忠愤所激,思欲一吐胸中之郁抑,以救当时之失。
今考其书,曰深内自责,避正殿也,曰举直言,求过失也,曰罢退外亲及旁仄素餐之人也,曰何武、师丹、孔光、彭可大委任也。
其言鲠亮明切,无所顾忌,而于贵幸之董贤深嫉焉。
史臣赞曰「守死善道」,盖嘉之也。
夫灾由天降,变不虚生。
成、哀,汉季世之君也,故当时封章、后世录实,语多及于灾异。
盖谓其睹灾异而不戒,是以为汉季世之君也。
今日咎异之来,则与汉季世之君相符矣。
政事之失,则与汉季世之君无异矣。
女宠之盛,则与汉季世之君髣髴矣。
权奸接迹,党与骈肩,则视汉季世之君有加矣。
而陛下遇灾而惧,引咎责己,导谏敷恩,则岂肯甘心于汉季世二君之下风哉。
嘉熙间待罪史馆,与闻讨论之事,尝因轮对,以大臣不公不和六事为陛下告。
陛下不以臣卑鄙,亟赐俞奖。
是陛下待微臣之恩深且厚也。
有君如此,谁忍负之?
世傥有重于言,以讳为解,兹为自诬,且诬吾君。
皇天后土,昭布森列,臣罪莫逃。
幸因明诏之及,列为十二条以献。
陛下心志所期,不敢妄自菲薄,效谷永阿媚时好,以羞当世之士。
惟深思熟虑,空臆尽言,得从鲍宣游于地下,则愚臣之愿也。
其一曰一敬心以澄治原。
心者,天也。
上古圣人继天立极,惟用力于性命之原,以酬酢天下之万变。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者,尧之所以授舜,舜之所以授禹也。
发于声色臭味之气者,人心也。
根于仁义礼智之性者,道心也。
平居暇日庄敬自持,察一念之所从起,求所以治之,则清明纯一,无少间断。
以之对越天地者此心也,以之钦承祖宗者此心也,以之临朝见群臣者此心也,以之经筵对儒生者此心也,以之接嫔御貂珰者亦此心也。
所遇虽不同,而所以为敬者未尝不一也。
平居暇日,矜肆诞忽,不能察一念之所从起,求所以治之,则胶扰纷杂,物欲滋长,接嫔御貂珰之时不能如经筵对儒生之时矣,经筵对儒生之时不能如临朝见群臣之时矣,临朝见群臣之时又不能如对天地、见祖宗之时矣。
所接既异,而所以为敬亦随而转移也。
此无他,敬肆之分也。
汉元帝临朝之暇,亲近儒生,可谓敬矣。
及退而处宫庭,则鼓琴瑟、吹洞箫自度曲,已为侍中所窥。
此敬肆之见于一日者也。
唐玄宗即位之初,延礼文儒,可谓勤矣。
天宝末年,溺于燕安,女子小人内外交煽,旋为开元之累。
此敬肆之见于终身者也。
方二君之耽乐也,自谓深宫之中,世无得而知者,故自肆而不反。
不知宫庭屋漏,显如日月之照临;
女子宦官,凛如蛇虺之在侧,未有隐而不彰,久而不变者也。
陛下性资超卓,学问缉熙,固非汉唐二君所跂及。
然对越钦承之时如此,而宫闱燕閒之时则如彼也;
临朝亲儒之时如此,而嫔御媟狎之时则又如彼也。
发之于心术念虑之微,而形之于四方万里之远。
臣愿陛下念祖宗创业之艰,思一身之关系甚重,监二君燕安之失,退朝无事,延访名儒,夜直禁中,不时召对。
貂珰之干请者却之,嫔妃之御见者疏之,使纷华盛丽不足以为吾之惑,奇技淫巧不足以为吾之害,则中外一致,旦夕一心,终始一节。
陛下所谓犹有愧者,将仰不愧而俯不怍矣,天怒宁有不回者乎?
其二曰清政本以重相权。
臣闻冢宰者,首六卿而统百官,天子之相也。
冢宰无职,六卿则分职矣。
冢宰论道,六卿则行道矣。
六卿异曹,百官异职,管摄之使皆归于一,非宰相事耶?
所以管摄之者,非每事而控制之也。
自百而归之六,自六而归之一,所操者至简也。
国朝仿周制,改仆射丞相,而沿唐旧制。
宰相下侵六曹之职,而三省始多事。
检正都司之置,而三省愈多事。
合二者而六曹轻矣。
且以吏、户两曹言之。
吏部掌天下之选事也,而部阙尽归于堂,堂阙不下于部,参选者不之吏部而之省府,日力困于应酬,工夫困于位置。
国家大事姑置不问,而周旋亲故,酬酢人情之念憧憧往来,未免少分经体赞元之功,铨曹要地,反成虚设。
吏部之权轻,尚书之职废,而中书之务所以不清也。
户部司天下之财赋者也,然国用房盐之财,斡于宰相而不斡于户部,朝廷之上,所商者盐筴,所括者田契,所问者钱谷,甚非古人置相之义。
呜呼!
版曹所掌,朝廷之财也,国用所掌,亦朝廷之财也。
均为朝廷之财,何至自相区别,困于多事耶?
户部之权轻,尚书之职废,而中书之务所以不清也。
其他四曹,大抵皆尔。
推原所自,非始于开禧嘉定间耶?
然近岁中书之务愈致纷杂而不清者,则惟宰相之故也。
前日之相,机智足以济其奸雄,而处心积虑,专以收揽事权、张大声势为能事,往往下行六曹之细务,或遗天下之大机。
检正都司颇多觇伺相意,模棱两端,以听所择。
其或禀承面命,犹云合与不合送部勘当。
万一事有可行,亦云有似此的例。
部中不敢明白指定,宰旅不敢订说必行。
是以近者累月,远者年岁,率多迂回,故作阻难,而中书之务如猬毛之纷矣。
近日之相精神不足以牢笼机务,而心之所存,亦欲自作聪明,独运谟略。
意或未顺,则托病以济之。
事或未周,则拱默以须之。
经旬动月,历岁跨年,不能裁决一事。
监司帅守则类多摄官侍从论思则亦皆旷职。
极而至于国家急务、守禦大计,一切付之浮沉诞谩之场。
检正都司往往徒自怅叹,虽欲启拟,厥道无繇。
于是滞事猥多,而中书之务如治丝而棼之矣。
此日之所为蚀也。
欲弭天变,其惟清中书之务乎。
然臣所谓清者,非直付之于无所事也。
六卿各率其六十之属,以倡九州之牧。
所谓送部勘当者,则令据事指定,不必缭绕,更听朝廷指挥
检正都司各赞其长,以检柅三省之务。
所谓欲笔者,不必逢迎相意,多为沮格之辞。
宰相者总其枢机于上,勿自眩其志而忘要道之执,勿徒详于小而遗远大之计。
体统正而内外各得其职,规模远而大小各得其宜,则自天官以下,无非宰相之事,而弊倖去矣。
天怒其有不回者乎?
其三曰别邪正以清流品。
致治之要,在于辨群臣之邪正。
二者常不相容,君子指小人为邪,小人指君子为邪。
自昔尧舜,已有知人之难,而孔子亦有听言观行之戒,则辨之诚难矣。
陛下自临御以来以至于今,国论凡几变矣,进贤退不肖,不知其几矣。
然比年以来,混淆而不知区别之方,冗杂而不见纯一之效,阴阳之證莫辨,是非之心不明。
以为众贤萃耶,则位文昌者屡辞旌聘之招,班从橐者不愿旌麾之拥。
或扼于干方,或扼于秉麾,或扼于閒散,或扼于倅贰,或扼于小官,皆贤者也。
以为任用当耶,则琐碎戚畹,或玷节阃,骄豪贵阀,或参畿辅。
心权奸者阴肆含沙,迹贵幸者显媒人爵。
或倚赖属籍之近,翱翔半刺而贻害于一州;
或夤缘邸第之亲,侵夺民产而流毒于数路。
或观觇窥伺,或模棱含糊,或反覆变诈,皆庸人也。
甚至恶毒流行,善类沦没。
五年正月谏臣死,而昔日之谏臣自若也。
五月丞相死,而昔日之丞相自若也。
六月给舍死,而昔日之给舍自若也。
自谏臣之死也,而伏蒲论事之地几鉴之亡矣。
丞相之亡也,而论道经邦之地几栋之挠矣。
给舍之死也,而涂归缴驳之地几玉之燬矣。
呜呼!
司马光、邹浩、陈瓘、刘安世诸贤人沦亡殆尽无遗,中原之祸起。
君子之消,小人之长,而世道之屯厄常随之,其所关系盖不轻如此。
此日之所为蚀也。
然则欲天怒者,其有大于别贤否乎?
臣观陛下清其天君,持其定见,以为进退人才之本。
有才矣,必参以德而用之,不可徒取其才也。
有德矣,必观其行事而用之,不可徒取其德也。
才有刚柔,必柔济刚,刚济柔,而后无偏弊。
才有长短,必取其长,舍其短,而后无弃材。
使凡得罪名教之人不足以惑陛下清明之听,诡谲变诈之士不足以挠陛下坚凝之心,则贤否别矣。
天怒其有不回者乎?
其四曰罢女谒以肃宫闱
女子之祸于人也甚矣。
古今淫泆之主,溺于衽席之爱,自谓穷天下之乐不足以喻其适,而不知祸胎乱萌已伏于闺阃之中。
陛下仪刑家人,中宫上俪宸极,可谓无险诐干谒之私矣。
然嫔妃矜宠,眩惑聪明,女觋恃权,交通关节,无藉之权奸主之以安其身,亡耻之士大夫主之以媒其进,无赖之党与主之以张其势,金钱贿赂,飞越中都,馈献苞苴,直通中禁,遂使外人指某事内土库输送矣,某事白鹤观脩造矣。
禁卫所以备不虞也,一男子之妄,有所凭藉,则通行而无碍。
或以陛下燕閒之嚬笑泄于外,则虽昌言而不以为怪;
或以女觋诡秘之踪迹泄于内,则虽微词而必致于辟。
大臣不敢遏绝而敢逢迎,不敢正救而敢鼓舞,乌得谓之无罪?
此日之所为蚀也。
天怒,其有大于罢女谒之干请乎?
臣愿陛下以社稷为念,谨宫掖出入之防,严非类混淆之禁,使伺间而干进者恐怖而不敢前,乘机而侥觊者退缩而不敢进。
宫省既清,浮言自息。
天怒其有不回者乎?
其五曰斥权奸以绝祸本。
人君所恃以立国者,人材而已。
然自古奸臣欲盗其君之国,非挟宫闱之助,合左右之交,则不能独为。
寒浞之相羿也,行媚于内而施赂于外。
王莽之相汉也,媚事太后,下至旁侧长御,内外盘结,无一发其奸者,然后可以愚弄上下而甘心焉。
自昔权奸篡人之国,非专兵甲之柄,拥财利之权,则不能以为。
曹操之辅汉,以讨贼为辞,而拥兵自卫。
杨国忠之相唐,身调兵食而任其恶。
兵财既专,权势益重,然后可以劫取神器而恣意焉。
是举也,前日之相实似之。
自古大臣欲专其国,非以朋党之论陷害正人,则不能以自专。
故弘、恭以萧望之为党而杀望之李宗闵李德裕为党而疏德裕
自昔小人欲固其宠位,非窥伺迎合,厚自封植,则不能以有为。
李林甫口蜜腹剑,蔽欺聪明,善养君欲。
李义笑中有刀,诸子卖官市狱,门如沸汤。
是举也,近日之相实似之。
前日之相以公议之所不容,屈伏海滨,阳致其仕而阴赂宠倖,为他日复用之阶;
阳处块苫而阴结宫府,为他日窃权之地。
近日之相以不智不勇之身而横塞要涂,以钟鸣漏尽之资而控抟富贵,阳为病倦而阴张虚气,以示其据鞍矍铄之能;
阳为推毂而阴怀疑心,以遂其从旁下石之计。
天下之人皆知,而陛下独堕其计中而不知,则其蒙蔽必有甚工且密者。
此日之所为蚀也。
天怒,其有大于斥权奸乎?
今权奸斥矣,而根苗犹未绝也。
臣愿陛下昭大智以烛天下之微,奋大勇以决天下之事,勿以儒效为迂阔,而复思小人之有才;
勿以直道为咈逆,而复善旧人之多智,使交结左右者其计不得行,而徘徊讲筵者其谮不得逞,如是则朝廷清明,祸本杜绝,而中外大小之臣坚一心,以事陛下,而无复后忧矣。
天怒其有不回者乎?
其六曰通言路以来敢言。
昔者圣人之制治也,设敢谏之鼓,立诽谤之木,近臣进规,大夫进谋,公卿纳诲,瞽史垂教,庶人议,刍荛询,耆艾脩之,而后王斟酌焉。
逮及我朝,宰辅之宣召则有言,侍从之论思则有言,进故事则有言,翰苑之夜对则有言,二史之直前则有言,群臣之内引则有言,百官之轮对则有言,监司帅守之见辞则有言。
以至三馆之囊封,小臣之特引,臣民之扣匦,三学之伏阙,外臣之附驿,京局之发马递铺,则又皆有言。
比年以来,为大臣者背公营私,崇恶骋怨,惟恐人之议己,思欲以钳天下之舌,告讦察伺,无所不至。
不肖,咸谓言出于口,祸及其身,往往畏避谨嘿,自同寒蝉。
甚至自隔对班,不肯有言。
藉令有言,又皆掇拾细故,徒应故事,不足以裨主听而慰人望也。
时政之阙失,生民之弊病,赏罚之僭滥,狱讼之冤抑,疆事之危急,率皆壅于上闻。
其间岂无尽忠协谋,存爱君之心,负济时之略,明于国家之大体,通于人事之古今者?
徒以防禁之厉,隔绝之严,虽有言不得上达也。
陛下更化以来,宰执有条对,经筵有密启,三学草茅有清议,可谓言路不壅塞矣。
然而议论徒多,施行绝少;
调护弥缝之意重,而决裂奋迅之意轻;
壅遏沮坏之道胜,而施设云为之道微。
天子曰某言常谈也,某事常事也,宰相曰某言过当也,某事风闻也。
导人使谏而拒谏弥深,下诏求言而讳言滋甚。
言者听其自言,未尝以不当于事为忤;
行者听其自行,未尝以不合于言为拘。
遂使至当之言,徒为无益之具,咎异沓至,其必由斯。
今求言之意非不美矣,然昔者所进,未之能行,今而有求,又恐非实,其于言路之通塞,关系匪轻。
臣愚愿陛下当谋谟并进之时,留神省览,宣付大臣,俾之分阅,擢其可用,显奏施行。
勿以忌讳为拘,则忠臣出;
勿以文采为尚,则至计行。
勿以与庙堂异议而去之,则谋谟皆合于公论,而陛下诚于听言之意暴白于天下矣。
天怒其有不回者乎?
其七曰明风宪以肃纪纲。
给舍台谏,国家之元气也。
元气充则四肢实而寿命长,元气亏则四肢竭而寿命短,其可畏也。
乃者权臣柄国,专用私人,方其权之未固,则一时声望之士不为所嗾者,率排斥而无遗,及其权之既固,则一时修饰之士意向小异者,即击去而不贷。
情有未通,则倚腹心以示意向,而腹心者因得以行其私。
事或未悉,则假简椠以导委曲,而简椠亦有时而漏露。
仁人君子误污丹书,无辜之民或遭簿录。
循至于今,未及湔祓。
虽以诏令之恳切,不免画饼之疗饥。
是信任诚误矣。
然今日之台谏,敢于排奸雄而论宰相给舍敢于缴权倖而拂贵游,监司帅守敢于抨戚里而排勋阅,虽使祖宗盛时,亦不过如此。
陛下以祖宗为法,则当施行其言,以养其敢言之气。
今以所闻参之,则言者愈激而听者愈缓,论者愈多而行者愈寡,乃有大不然者。
古者言及乘舆,则天子改容。
今封章束阁,半堕渺茫,天使沓来,徒劳宣谕矣。
古者论及庙堂,则宰相待罪。
今议政事则敢于争辩,去人才则旋即录用矣。
古者论及左右,则贵戚敛手。
外台逐之而宰相收之,台谏谁何之而陛下调护之,不以除授为非,不以弹击为是,而戚畹愈无忌惮矣。
吾君吾相,何示天下以不广如此耶?
夫言者之尽言,非为一身计也。
向也为权奸之所嗾,虽咈陛下之意,而陛下不敢不行,今也为大臣之所恶,虽合陛下之意,而陛下亦不敢遽行。
是陛下之畏宰相,无间于初终,而宰相之玩台谏,亦无异于今昔矣。
此咎异之来,有甚于昔也。
陛下而以风宪为念,则凡给舍台谏之有言,皆当见之施行,以示公天下之心。
勿以专攻上身为常事,而不加修省
勿以论及大臣为沽名,而委曲回护;
勿以事关贵戚为讦直,而缓于施行,则风宪明而纪纲肃矣。
天怒其有不回者乎?
其八曰宽繇役以收人心。
夫民心得然后可以固邦本,邦本固然后可以保天下。
人君所以奄有神器,传之无穷者,岂有他哉,知爱民而已。
恭惟国家祖宗德泽至深至厚,累圣相继,莫不以爱民为本。
陛下嗣守丕图,亦莫不以爱民为先务,下宽大之诏,敷旷荡之泽,所以奉承祖宗爱养元元之意,可谓切至。
然自用兵以来,狝薙而斲丧之者,非可以一端尽矣。
春冬钞袭而困三边之民,清野徒治而困两淮之民,浮盐和籴而困江浙之民,盐丁出没而困闽广之民,军用需索而困荆湖之民,敌溃迭作而困川蜀之民,盗贼横行而困沿海之民。
加以贪夫暴吏不体上意,侵渔蠹蚀,靡所不至。
血其齿牙,以民为牺牲;
增和籴之入,以供羡馀
取田租之赢,以丰囊橐;
假挨究之名,以增赋敛;
严榷酤之令,以伐和气;
长告讦之风,以供估籍;
派摊赖之目,以偿逋欠;
厚军需之储,以肆科抑。
旱魃为虐,则缩检踏之数,吝于蠲租;
水灾掩至,则沽抄劄之名,而讱于发廪。
索绵帛于方桑蚕之候,追米斛于未秋收以前。
拘监未已,械系随之。
急刻未已,刑狱随之。
号令严峻而必行,奸胥夤缘而为利。
苞苴既厚,宠赂又滋,以贪婪之心,行暴横之政,以星火之令,速疲残之民。
馀息之民,仅仅如缕,而笞箠缧系,殆无虚时。
愁叹之声,闾里相接,强悍者散为攘窃,懦愞者倏致流离。
重以饥寒,朝不谋夕。
呜呼!
上天何用更生此,使为旱魃,以隔陛下之雨露,使为蟊贼,以食生民之根叶?
此而不除,陛下之赤子未得安枕而卧也,岂曰国家固民以宁邦本之本指哉?
此灾异之所以来也。
陛下而以爱民为心,则宜申饬有司,凡中外蠹国害民之政,一切除去,凡弓张未弛之政,一切罢行。
勿以民怨为可忽,勿以民力为可穷,深究祖宗被螫断手足以全大体之,时取其无状者一二人,中出手笔,特行处分,使如雷霆,忽然在其侧,且使天下皆知诚出圣意之所丁宁,不以诏令为虚文,则实惠及民,有可以为祈天永命之地矣。
天怒其有不回者乎?
其九曰劳还役以一士心。
古者戍役,两期而还。
其出戍之时,则采薇以食而念归期之远也。
然所以使我舍室家而不遑启处,载饥渴而至于伤悲者,非上之人固为是以苦我,直以有所不得已而然耳。
故出师则歌《采薇》以勉之,其还归则歌《出车》、《杕杜》以劳之。
先王盖以己之心为人之心,故能曲尽其情,使民忘其死,以忠其上也。
先儒程颐谓毒民不由其上,则人怀敌忾之心是也。
我国家自有敌难,兵不解甲者垂二十年矣。
始也宿师于襄汉,今襄汉入于敌,而退守荆湖之北矣。
始也宿师于三关,今三关入于敌,而退守堂奥之地矣。
始也羁縻宜邕,今宜邕警于敌,而严守桂林之地矣。
始也聚兵山东,今山东归于敌,而分涟水海道之地矣。
敌人无岁而不入,则边备无岁而不严。
边备无岁而不严,则中国无岁而不劳。
吾之所以待之者,固不可以数入为常而怠于戍守,亦不可以久戍为劳而忘于抚循也。
今上而朝廷,下而将帅,以敌为常矣,以敌为技止此矣。
夫以敌为常,则玩心生;
以敌为技止此,则忽心生。
合玩与忽,而暇以戍役为劳苦乎?
故边鄙之间,有功而上不见知,有劳而下不知恤,此灾异之所以来也。
陛下而有意乎此,则宜申饬有司,严戒将帅,察其劳苦忧伤之情,悯其贫窭凄凉之实,番休以时,役使有则,勿以微劳为不足念,而有功必赏;
勿以小校为不足问,而有忧必恤,则竭力效死而无还心矣。
天怒其有不回者乎?
其十曰谨刑罚以召和气。
舜之命官,先播谷以敷教,而后极于刑。
盖有以益其民之身,又有以善其民之心。
不获已制刑焉,而刑之所施,又必察其情,当其罪,是亦惟刑之恤之意也。
《周官》大司徒以八刑纠民在三物以教之后,而其所纠有不孝、不睦、不姻、不弟、不任、不恤、造言、乱民而已。
所谓刑者,祗所以教之也。
其仁爱忠厚之至,上自有虞成康之世,刑措不用,几四十年。
此所谓置天下于仁义者也。
今之任廷尉者,不以人命为心,司天牧者,不以民庸为念,为士师者,不以弼教为事,是其心术念虑匪惟货惟内,则讫富讫威也。
匪指道以明,则鍜鍊以成也。
游辞两造而遁情,析律二端而舞巧。
或上下以知术相驭,或彼此以文法相
锥刀之末而尽争,犴狴之淹而弗悔。
民无所措其手足,国无所庇其本根。
闻明五刑矣,未闻正四凶之罪以服天下也。
闻黜四赃矣,未闻刑不孝之人以励风俗也。
上之人不以善道待天下,故风化所被,刑狱滋章,一岁之内,子弟杀父兄者十之二三,妻杀夫者十之四五,幼淩长者十之六七,下淩上者十之八九。
人道绝灭,天理不容。
怨毒充盈,上干和气,刑狱滥矣,日何为而不蚀乎?
臣愿陛下以尧舜为心,以成周为法,罔兼庶狱,明清单辞,道上之德意志虑而达之民,悉民之险阻艰难而复其上,春生秋杀,一出无心,刑后德先,哀矜勿喜。
如是则泰和之风、忠厚之俗沉涵渐渍,入人之深,而天怒可矣。
其十一曰广仁恩以安遗黎。
外患之祸,自古有之,祸患之烈,未有如今日也。
曩者蜀首被害,淮襄次之。
今又转而南侵,且惊尘游骑,遍于东西南北之境矣。
夷城削险,糜烂生民,无贵无贱,骈首就戮。
荒烟冻雨,冥漠无归,结为妖氛,激为厉气,沉为滞魄,散为游魂,往往鬼哭天阴,则闻此死者之衔冤也。
摧残馀黎,幸免屠戮,窜伏山谷,奔走道涂,流澌既竭,生理复空,蒙袂辑屦,待哺嗷嗷。
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无衣无褐,何以卒岁?
或捽人脔尸,或易子咬骨,或兄弟之血前后溅野草,或夫夫妇妇更相为鲸鲵。
齐魂为燕氛,赵骨化魏土,悽痛之声入金石、出弦匏,闻之者悄蹙酸屑,痛不自禁。
此生者之所遭也。
呜呼!
均为王土也,何彼土之乐而吾土之愁也?
均为赤子也,何彼民之幸而此民之重不幸也?
上焉者听民之自生自死而不知恤,下焉者听民之或去或来而不知救,为民父母,而恝无情耶?
流离如此,日何为而不蚀乎?
臣愿陛下念死者之无辜,而求所以慰安之;
忧生者之无依,而求所以安乐之。
其安土重迁者,则申饬监司帅守,复其繇役,免其租赋。
其转徙流离者,则专置一使,以任其事。
廪有馀,则倾囷倒廪,以纾其目前之急。
官有闲田,则给牛种,以救其终身之苦。
壮者藉以充守禦之兵,弱者藉以备使令之役。
或分其势而不使之结连,或涣其群而不使之为乱。
如此则淮襄秦蜀之民复得苏息,为陛下保境土,为陛下迓续天休,而祸乱弭、灾异消矣。
其十二曰宽盐筴以裕财用。
《易》曰:「理财正辞,禁民为非曰」。
是为天下者以为本,不以利为本,以为利,不以利为利也。
曰正云者,非蓄于乎?
大学》曰:「长国家而务财用,必自小人始」。
且理财者,以君子为的,不以小人为的,以君子为利,不以小人为利也。
曰务云者,非喻于利乎?
蓄于,则功利之说不足以蚀人主之心;
喻于利,则富强之术反足以召天下之乱。
有天下者,其亦知所审哉。
国家岁用至广,两税之外,仰给于盐鹾者为多。
祖宗相承,朝夕计虑,与夫贤臣谋士补葺阙遗,纤悉备具,著在令甲,皆可以经久垂远而无弊。
故商贾输金于官,谓之入纳。
及其请盐于煮海之场,则待次之期有远有近。
幸而及期,则泉货流通。
万一法令或有少变,则本已消折,尚何子利之可冀乎?
比者朝廷规求近效,昧忽远图,凡盐筴之利,自一孔以上,官司斡运,或谓之国用房盐,或谓之相府盐,无非自利权,大抵下同商贾,与民争利,至析秋毫,气燄炎炎迫人,商贾往往积怨。
已入纳者折阅无馀,未入纳者逡巡改业。
所贵乎盐筴之流通者,以商人入纳之数为之赢亏也。
今商贾之赀用渐竭,既无以为贩卖之资,而朝廷之子本不继,又无以为斡旋之用,则是煮海者无策可措,而停塌者无货可居。
虽压之朝廷之势,加之以刑戮之威,而本之则无,其何以责盐筴之登衍哉?
此货盐之害也。
浮盐即归朝廷,漕台专任变卖,盐未至场,则兵将为欺,夹和灰土。
盐既至场,则官司为欺,抑售高价。
暨至发泄,则富户为欺,卖弄斤两。
蚩蚩之民,展转受害。
中间朝廷虽有三分七分发卖之文,然商贾终于疑惑,岂肯公肆贸迁?
间有商贩之人,多为官司所抑,坐淹岁月,发泄未能。
若谓权可以为籴本之储,则籴本不专仰是也。
若谓多积可以为国家之利,则往往分散而入于私用也。
若谓三分不足以病商贾,则商贾之势竟难与官司为敌也。
若谓变卖不足以病民,则高大之直百姓不乐于与官为市也。
此卖盐之害也。
呜呼!
民吾民也,商贾亦吾民也,岂有为民父母,坐视其流离颠沛而不恤也哉?
臣愿陛下特降睿旨,遵守祖宗之旧法,申严前后之指挥,釐革见行之条贯,使行旅流通,邦储丰衍,以副陛下蓄为富之意,则二弊自革。
以此而消灾弭变,曷为而不可?
其他脉络之或间断,节指之不相应者,未易殚述。
此十数条者,乃陛下之所咨访于臣民者,诚有关于治体之污隆、气脉之盛衰也。
陛下岂不知屋漏之至严,而未能专一于敬心;
岂不知万机之丛脞,而未能肃清于政本;
岂不知流品之当,而未能公平于好恶;
岂不知女谒之干进,而未能勇制于情欲;
岂不知权奸之为害,而未能遏绝其萌芽;
不知言路之当通,而未能疏涤其壅滞;
岂不知信任之当谨,而未能致察于贤否;
岂不知徭役之当宽,而未能禁戢于贪暴;
岂不知士心之当固,而未能抚恤其忧劳;
岂不知狱讼之至繁,而未能深察其情实;
岂不知边民之流离,而未能大布于恩泽;
岂不知盐筴之病民,而未能一洗于功利。
凡皆志虑之因循,率为圣政之疵累。
意者天心仁爱人君,不容不以是为陛下告乎。
春秋二百四十二年,而日蚀者二十有六。
西汉二百一十二年,而日蚀者五十有二。
唐二百八十九年,而日蚀者九十有三。
未有如今日之蚀也。
岂可以寻常之变待之乎?
陛下倘不以为寻常,必穆然而思曰:夏正谨始,朔旦纪元。
天令方新,朝纲甫肃。
离明赫赫,遽尔翳蒙。
得无阳刚元德有间断欤?
得无君道仁政有亏阙欤?
而愚臣区区之意,则以为国本者,国脉之所关;
国是者,国势之攸系。
而陛下未及有所咨访。
岂圣心固有定论,不待臣民之论列耶?
抑亦畏人多言,而阙然其问也?
然此大事也,岂容置而不问?
盖国本早定,则天下之人望有所归,而奸权不敢有睥睨汉鼎之心。
国论不凝,则万世之基图无所属,而豪杰或有轻视宗祧之意。
故臣愿陛下深入思虑,早定国计,坚凝国论,正以此也。
陛下春秋四十有三矣,即位亦二十有三年矣,阅天下之义理不为不多矣。
乃者中外小大之臣,不避斧钺之诛,每有论奏,必以宗社大计为言。
陛下建学于内,博采精择,似亦有意乎此矣。
然圣意犹豫,未即裁决,此臣所以不敢已于言也。
陛下端平之政,开众正之门,塞群邪之路,翕翕向元祐。
仅及半载,议论一变,而嘉熙之杂,淳祐之专,纷纷未定矣。
陛下既不待群臣之请,自更化弦于前,则岂可不俯听群臣之言,相与坚凝于后?
而圣意过有忧虑,罅隙时见。
寝苫挂冠之请,一尝试也,而陛下与之祠禄
腹心台谏之除,二尝试也,而陛下见之施行。
不过曰姑存体貌也,不过曰姑止人言也,又不过曰荆棘之路不可开也。
然优游漫缓之极,反覆之所基;
缭绕包涵之中,祸乱之攸伏。
此臣所以不敢已于言也。
而况古今厄运,适丁兹时,寅正纪元,又著兹异,失今不图,则陛下之势孤而海内寒心矣,其何以弭灾异之变,遏祸乱之萌耶?
故尝为之说曰,天下者,祖宗之天下也。
祖宗惟不迩声色,不殖货利,不害善类,不用小人,不遏言路,不尚兵刑,不重征敛,故天变弭于上,人心助于下,而主势尊安。
今陛下一坏于女谒之干请,而主势孤;
再坏于功利之刻薄,而主势孤;
三坏于君子之疏远,而主势孤;
四坏于小人之窃弄,而主势孤;
五坏于忠言之不售,而主势孤;
六坏于兵甲之未息,而主势孤;
七坏于壤地之迫蹙,而主势孤;
八坏于暴君污吏之斲丧,苛征横敛之椎剥,而主势孤。
今欲扶其坏而翼其孤,舍国本之定,国是之凝,臣未见其可也。
陛下幸听臣言,则天下事尚可为。
不然,坏者自坏而不自全,孤者愈孤而不自立,则刘蕡所谓宫闱将变,社稷将危,天下将倾,海内将乱者,复见于今日矣。
臣不避斧钺之诛,罄竭愚衷,冒昧一言,以为消弭灾异之本,惟陛下实图利之。
臣虽毕命山林,死且不朽。
干冒天威,罪当万坐。
再和 其二 明 · 徐居正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出处:四佳诗集卷之五○第五
重瞻黼衮梦依然,蹭蹬中年事可怜。
万里青云霄汉上,数茎白雪鬓须边。
翰林自爱杯三百,吏部曾惊路八千。
骨肉斯文知已在,从今交契可忘年。
应诏季衍等状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五二、《昌谷集》卷八
臣伏睹正月八日诏书,内而侍从两省台谏暨卿监郎曹,外而前执政侍从之旧暨监司郡守,各举贤能才识之士或五六人,或二三人,居官家食,一无所间,疏其事实,亟以上闻,须至开具奏闻者。
一员:朝散大夫主管官告院季衍,奋自儒科,博通政术。
连任淮东边面差遣,通晓军民利害,上官贤重之。
昨差知南康军,虽未到任,而士民踊跃,皆望其来,仁声善政固足以厌服百姓。
今朝廷已知,其擢之表著,考其素履,可当事任。
一员:朝奉郎、新签书平江军节度判官公事陈舜臣,性禀温良,中有持守。
昨任湖南转运司主管帐司,当峒寇窃发之后,诸司分遣属官,经理诸县,并谋合智,早已有定说。
其后漕臣改移,外间便有观望,欲将已成规模别议更革,而舜臣独守前议,不肯附和。
在众人中最为有守,立志坚决,可以倚仗。
一员:承议郎提领安边所主管文字赵必愿,出自相门,能传家学,既举进士,又更宰邑
绵历如此,淡然无荣进意。
两任在京幕属,谨守法度,廉以持己,详以涖政。
考其素履,不翅寒素。
使之中外擢用,必有可观。
一员:奉议郎、知江州湖口县李复平正之学,固有源流;
慈祥之政,出于资禀。
湖口二年,一意惠养,常赋之外,无一毫扰及百姓。
若上司遇有追逮,亦必委曲庇护,身受督责。
偶遭旱岁,亲历村疃,检放得实,不经吏手。
民感其化,如敬父母。
今世字民之官,少有其比。
一员:从政郎刘宰,学问文采,本自过人,廉于进取,尤不可及。
闻其人尝为县令,又为幕属,可以易谋寸进。
而宣力之外,不求闻知,久不到选。
乡人化其实德,有曲直往往取證。
吉凶会聚与夫灾伤赈恤,亦肯身任劳苦,悉能办集。
使之任事,必不碌碌。
一员:从政郎四川制置司准备差遣李荣仲,生长关外,谙习边事
既取儒科,极知民瘼。
洋州兴道县诸司皆争荐之。
举主五员既已及格,得吏部告示,偶为贼火焚毁其制。
后宣制两司,皆知其贤,制帅崔与之又辟入幕。
适以举主未易全办,其人又更恬退,不复经意,至今滞于选调,无改秩之望。
使之任关外差遣,最为相称。
右臣所举六人,内季衍、刘宰皆不识其面。
季衍因新知南康军,仅一次通问。
刘宰则声迹不相闻,访之吏部,始识其爵里。
赵必愿、李复皆今年初识其面,惟陈舜臣、李荣仲旧接官联,亦平日未尝通书,皆是臣所欲荐,仰副明诏举贤之意。
后不如所举及犯入己赃,臣甘同罪。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谢试中宏词 北宋 · 石𢘅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七、四库本《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三六
战当孰胜,羞提大敌之戈矛;
寸有所长,不负平生之笔墨。
色与宠变,汗随魂飞。
切评古今之伟观,盖是乾坤之英物。
琼杯玉斝,辉煌希世之荣观;
阵马风樯,洒落惊人之粹语。
峭心胸之山岳,铿咳唾之珠玑。
张胆扬眉,写成和气;
书笺点翰,收入太平
傥不为󲦤绅望《封禅书》,是必作《圣主得贤臣颂》。
烜赫淮夷之雅,鍧轰郊庙之歌。
此李唐开博士之途,虽韩愈中书之黜。
独当一面,岂不诚大丈夫;
连中八科,真可谓奇男子
故绍圣右文之际,使粉袍搦管而来。
风荡而鸣,虎角而翼。
填胸学海,震百川吞浪之声;
破竹辞锋,森万丈倚天之剑。
多多益善,凛凛大奇。
尽搜天下之英才,不到孤生之名姓。
某者羁酸牢落,勃窣媻跚。
窥豹一班,战蜗两角。
顽颜钝颊,有穷乡冰雪之容;
浊胃枯肠,无春草池塘之梦。
绿芜安在,黄卷相怜。
漫弯杨叶之弧,低跃桃花之浪。
谓薰酣文史者不可夺其志,而沉迷丹墨者异乎吾所闻。
三复斯言,名教之中自有乐;
一行作吏,州县之职徒劳人。
归栖得助之江山,再托可亲之灯火。
浩叹伤弓之鸟,动辄惊弦;
其如食堇之虫,未能忘苦。
比趋文阵,强厕俊游。
梧鼠五技而穷,铅刀一割而钝。
临邛之辞客欲飘飘然,奈左江参军但平平尔。
望不及此,得之若惊。
此盖伏遇某官有猷有为,可愕可骇。
气撼八极,此必神仙中人
心雄万夫,自是风尘表物。
特挈互乡之童子,收为吏部之门生。
某敢不增益所不能,敬修其可愿!
辄驰窘步,望毫釐尺寸之功名;
誓览遗编,老三万六千之日月。
乞限定保举沿边重难任使员数奏政和二年八月二十九日 宋 · 张克公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四三、《宋会要辑稿》选举二九之二(第五册第四六九五页)
窃见吏部选格,惟才武为上。
检会元丰材武格内一项,保举沿边重难任使,从来未曾立定所举员数。
应内外臣僚荐举大小使臣,往往作沿边重难任使,而应材武者不可胜计,遂与曾立战功、捕获强恶及武举出身等人同为一格,显属太滥。
乞断自圣裁,限以员数,谓如合举大小使臣升陟几员,内几员许举沿边重难任使,庶几增重材武之格,绍隆神考奖励人材之意。
梁贶之惠酒分饷张伯常朝议(贶之时为提刑 北宋 · 范纯仁
黄衣健卒肩乘壶,口传好语无缄书。
为言八使致新酿,赤泥翠笼来兵厨。
轸予官冷乏斟酌,补助不足均赢馀。
殷勤拜贶兴不浅,对月开縢露华满。
金波泻出紫玉瓶,珠光飞入琉璃盏。
独酌虽甘少遗味,怀友思贤动深意。
走送城西诗酒家,珠玉琅琅发清思。
李白一斗诗百篇,刘伶一石高七贤。
吏部兴来卧瓮边,贺公眼花井底眠。
乃知醉乡路安稳,华胥有国无圻畛。
愿君恺乐游其间,千秋万岁欢难泯。
辞免吏部尚书第一劄子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四六、《范忠宣公集》卷七
臣昨日窃睹中书录黄,忽蒙圣恩除臣吏部尚书
臣揣分惊惶,通夕不寐。
伏念臣资性愚短,学问荒疏。
偶遭圣明,获践台阁
终缘狂瞽,屡触宪章。
陛下拔臣于罪戾之馀,置臣于清要之地,使与名儒耆德接武联裾,人皆指臣叨尘,臣亦自知惭惕。
若复超越资序,过被宠荣,臣独何人,而敢安处。
吏部天官之职,尚书文昌之贵,非得贤杰,难副柬求;
岂伊愚臣,可当剧任。
伏望陛下怜臣寡薄,察臣恳诚,特回误恩,以安拙分。
臣誓当糜殒,仰答恩私。
取进止。
江检详乐语 南宋 · 牟子才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八、《翰苑新书》别集卷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九一
绣衣立,䌽服趋,俯拾省郎之选;
玉露繁,金天豁,漫为司马之行。
不敢赓东坡《点绛唇》,所愿赋李贺高轩过》。
意不在酒,文以足言。
恭惟判府提举检详揽星湾之炳灵,空睢漠之藻绘。
焚香读《易》,得伏羲先天之心;
鼓瑟咏沂,有曾点莫春之乐。
耻作三代而下人物,直求六经向上工夫。
去国身轻,势有如于飘叶;
在家饭淡,人莫掩于馀芳。
几年冷面世无知,一片古心人不识。
令孤斟于北斗,俄共理于西江
文通五色笔重来,尚记永明脚迹;
公著戏䌽堂无恙,犹存元祐歌诗。
从前麾节岂无人,似此衣冠能有几。
天全是乐,人艳其荣。
矧兹一男子之行,补此四先生之坐,抉开宇宙千年秘,恍如濂伊洙泗之游;
拈出江山一段奇,便是睢岳嵩庐之样。
鸾皇之车先戒,虎豹之啄已空。
紫界宫墙,且听鸡人传漏箭;
翰林华盖,又将鲸力破沧溟。
通判校勘半刺佐州,六条受察。
黑貂裘敝,昔惭阁笔于馆中;
白鹭州横,今幸题舆于戏下。
初非展骥,徒赘画蛇。
所忻丞壁之方书,犹及仙舟之求驾。
名位不同而礼秩亦异,敢要龙节之来斯;
德音无爽而寿考不忘,愿奉兕觥之跻彼。
已尽洗热烘烘之暑气,好与谈活泼泼之话头。
莺出谷后精神,鱼跃渊时气象,匪由强勉,直是相关。
莫教北海樽空,用当南丰香瓣敬。
庐陵风月三千指,未问醉围;
吏部文章一百年,行抒远用。
欲资一粲,更咏七言。
神螺卷雨入田畴,留得公堂一片秋。
天上已催郎署去,人间难挽使华留。
莫嫌仲举题舆晚,犹及东坡秉烛游
易在虎皮公在坐,试开宝箧为人谋。
韩判书狎鸥亭诗 明 · 徐居正
七言律诗 押灰韵 出处:四佳诗集卷之八○第七
北斗泰山吏部才,堂堂勋业冠云台
誓曾永与黄河在,盟或时寻白鸟来。
自止自飞还自适,相亲相近不相猜。
一生终始韩忠献,万古斯亭并屹哉。
癸巳春。竹里崔公。与同社诸君子。做举业于城西。余为访竹里。因以获习于前湖南伯李公,郑吏部,成注书,洪上舍。于今十八年间。思之若前日事。而成洪两公及崔公遽作千古。不见吏部公。亦已久矣。今忽相逢于弼云台上。鬓发沧浪。俱非盛年。话旧伤心。情见于辞(二首○庚戌 其一 清 · 黄宅厚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出处:华谷集卷之一
城西会偶几经春,尊酒相逢鬓发新。
人事向来唯涕泪,生涯老去尚风尘。
云泥异路升沉定,兰菊殊时气味亲。
此日论诗仍话旧,喜心翻倒更伤神。
癸巳春。竹里崔公。与同社诸君子。做举业于城西。余为访竹里。因以获习于前湖南伯李公,郑吏部,成注书,洪上舍。于今十八年间。思之若前日事。而成洪两公及崔公遽作千古。不见吏部公。亦已久矣。今忽相逢于弼云台上。鬓发沧浪。俱非盛年。话旧伤心。情见于辞(二首○庚戌 其二 清 · 黄宅厚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出处:华谷集卷之一
山游已与白云亲,花里相逢且故人。
只为新诗消永日,可堪华发对青春。
啼莺宛转听如曲,芳草连绵坐当茵。
幽意晚来还悄悄,郭南归路是嚣尘。
李提学胤保洪中枢日休。登成参判重卿家后西岭。饮酒联句。醉归有作 明 · 徐居正
七言律诗 押东韵 出处:四佳诗集卷之九○第八
西岭佳气郁窗茏,伯仲风流只数公。
青眼玉人今吏部,白头坐客老南宫。
樽前痛饮颓如玉,醉后长吟吐似虹。
共惜百年开口日,归来倒载月明中。
京东监司西台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五三、《范忠宣公集》卷八
右,某启:绵力支离,辄露投闲之请;
纶言温厚,遽推从欲之恩。
事与愿谐,感深涕下。
伏念某赋性迂阔,遭时盛明,徒以家声,早尘器使。
谏垣将幕,曾屡试以无堪;
国山城,迨三黜而何补?
以勤裨拙,沈迷簿领之劳;
有过知非,憔悴风涛之险。
尚获神明之殛,再罹嗣息之殃,悲苦缠心,惊遑失志。
畏郡条之瘝旷,累部使之庇容,陈力知难,叫九阍而沥恳;
量能授职,叨一札以颁荣。
解剧东藩,分班西洛
身閒名美,犹肃台仪;
禄厚责轻,真同吏隐。
此盖某官义均锡类,德重包荒,曲全衰晚之踪,俾逭谴诃之域。
青泥脱翼,敢忘吏部之仁?
斗水活鳞,永识监河之赐。
载思感遇,罔罄敷陈。